第 2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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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
江知瑜在陸氏集團附近的咖啡廳等人, 十分鐘後，陸聞秋推開了店門，這次只有他獨身前來，身後並沒有跟著貼身助理。
他穿了身剪裁得體的暗色西裝, 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金絲邊眼鏡, 斯文儒雅的矜貴氣質使得他出現在咖啡廳的那瞬間，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註。
有個年輕漂亮的小女生, 直接沖過來, 紅著臉把手機拿出來問：“帥哥, 能加個微信嗎？”
陸聞秋垂眸看她, 隨後搖頭，溫雅地笑：“抱歉，我還跟人有約。”
望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, 那個女生遺憾地咬唇。
親眼看到這一幕, 江知瑜根本就沒什麽感覺了，即使陸聞秋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了旁人，也與她無關。
陸聞秋落坐後，直勾勾盯著江知瑜, “來多久了？”
江知瑜：“不久, 也剛來而已。”
是嗎。陸聞秋沒說什麽，喊來店員點了兩杯咖啡。
江知瑜連忙說：“陸總, 今天的咖啡我請你喝。”
陸聞秋看著她, 似笑非笑：“有事拜托我？”
他既如此問了，江知瑜也不打算兜圈子, “是這樣的, 關於《向生》的女一號選角，希望陸總能出面擺平這臨時的差錯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他指尖輕輕敲打著膝蓋, 溫聲詢問。
江知瑜認真道：“這部電影剛開始定的女一號是顏妍，當時已經說定了，昨天的聚餐想必陸總也清楚，但今天簽合同時，眾娛卻忽然把女一號換成了簡薇，臨時安排顏妍去接其他的工作，這個決定，貴公司是否做的隨意了點？”
陸聞秋不以為意道：“眾娛雖然是陸氏旗下，但我基本沒有管理過，要是臨時有什麽改變想必也是負責人深思熟慮後的決斷。”
“深思熟慮？”江知瑜聲音微冷：“陸總真覺得，林小姐忽然做的這個決定，是深思熟慮？”
陸聞秋神色微滯，“思思換的？”
江知瑜道：“貴公司的工作安排我一個外人也不清楚，但究竟為什麽會臨時把顏妍換下來，我想我也心知肚明，我與陸總從前的關系，或許讓林小姐覺得很為難，她為了防止我與陸氏牽扯到關系，便有意換掉我很熟悉的演員，這種心思，我可以理解，但抱歉，我不想接受。”
這時，店員將兩杯咖啡端了過來，打斷了這微妙的單方面爭執。
陸聞秋微微一笑，看向江知瑜的眼神裏含著淺薄的逗趣：“我和江小姐從前的關系？”
江知瑜怔楞，便聽到他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：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，江小姐昨天才說過自己都忘得一幹二凈了，那我和江小姐之間，從前又是怎樣的關系？”
江知瑜無聲沈默了起來。
陸聞秋看著她，目光緊鎖，沒有挪開一分。
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。
江知瑜慢慢扯了一個笑容，坦然道：“我和陸總從前是夫妻。”
陸聞秋不得不承認，現在親口聽到她說出她與他是夫妻的話，他心裏不斷地激起一種痛快，那種感覺就像汽水似的，被猛烈搖晃過，再用力拉開環，那瞬間，氣泡蹭地那樣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。
這段時間他所有的郁結，悶窒，也在她這句話中有了巧妙的化解。
他牽起唇角，神色不知覺放得很松，眉宇間的溫柔幾乎藏也藏不住，滿滿這個昵稱就要脫口而出時，便見江知瑜又面色平淡地補了一句。
“但是已經離婚了，現在沒有了任何關系。”
陸聞秋頓了會，強壓下煩躁，漫不經心地開口：“既然已經沒有了關系，換掉顏妍就更能減少江小姐與陸氏的接觸，這應該才是江小姐樂於所見才對。”
這段話要是換成任何一個談判合作，陸聞秋都知道自己想要達到什麽要求。
可此時此刻，他不明白，自己究竟是想維護住自己旗下公司所做出的決定，還是想試探江知瑜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跟他徹底斷絕關系。
江知瑜始終冷靜：“關於這點，陸總大可放心，我絕對不會仗著和顏妍的關系，而試圖去接近陸氏。”
當年的錯，她不會再犯第二次了。
見陸聞秋很久沒有說話，江知瑜猶豫了下，片刻後，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，“要是陸總不放心，我們立個協議？我要是做不到的話，這輩子都……”
話沒說話，陸聞秋驀然站起身。
那張溫潤儒雅的面容上猶如籠罩著一層烏雲，他強忍著怒意，笑意很淡：“協議就不必了，至於江小姐說的事，放心，既然之前定下的是顏妍，眾娛就不會言而無信。”
話畢，他直接轉身離去。
陸聞秋生得高挑腿長，不過片刻就從咖啡廳內消失。
江知瑜怔怔地落坐，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，心裏的大石還是落下了。
陸聞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，既然他說了，就會做到。
-
楊德明正在車裏打瞌睡，這時車門打開，一陣冷風襲來，他嚇得一個激靈，回頭就看到陸聞秋冷著臉坐在後座。
“陸總，您和江小姐這麽快就談完了？”
“……陸總？”
從上車後，陸聞秋便一直沒有說話，楊德明也摸不準他現在情緒如何，只是剛才從陸氏集團出來時，分明還興致很好啊，怎麽就談了幾分鐘，回來就冷沈著臉。
“開車。”
“去哪兒？”
陸聞秋閉著眼，“回陸家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陸聞秋回到陸宅，問了保姆林茜在不在家。
保姆說：“林小姐正和夫人在花園澆水。”
陸聞秋直接去了後花園，現在正是黃昏時分，偌大的花園內的精致而華貴的花兒，在夕陽黃昏下花瓣猶如渡了層暖陽的光暈。
陸聞秋站在林茜身側駐足，淡聲說：“思思，聊聊？”
林茜一楞，驚喜道：“聞秋，你今天怎麽回這麽早啊。”
戴敏音也面露驚訝，“這才六點沒到，聞秋多久沒這麽早回過家了？你是特地回來找思思的嗎？”
陸聞秋沒答，眼神朝旁邊的休息處點了下，“去那坐？”
林茜興奮地嗯，“好！”
落坐後，林茜迫不及待說：“聞秋，我剛和戴姨澆花時，特地給你留了幾支白玫瑰，我知道你很喜歡白玫瑰，一會兒我就把花送你房裏去好不好。”
陸聞秋微微一笑，又說：“不必了。”
“什麽……”林茜臉上的笑霎時間褪去。
隨後，陸聞秋直接進入正題，“《向生》那部戲的女一號，是你決定換掉的嗎？”
林茜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收緊，她僵硬地問：“你怎麽忽然問這種小事，你不是從來都不管旗下的娛樂公司嗎？”
陸聞秋：“你安排下去，把顏妍換回來，當時跟程亮那邊說好了女一號由顏妍出演，臨時換掉演員會讓片方那邊很為難。”
林茜深吸一口氣，眼眸閃著水光問：“是因為江知瑜？她來找你了？是她要求你把女一號換回來的？”
陸聞秋語氣冷淡：“我在跟你談公事。思思，當初我把那幾家娛樂公司交給你，就是想讓你有份工作能放松心情，早日從悲傷裏走出來。你從小跟陸家親近，我也把你當家人去照顧，但這不代表，陸氏旗下的公司真的能由你做主。”
“公事……”林茜心裏想笑，要真的是公事，這種小事他也壓根不會管，尤其看在她的面子上，他就更不可能插手，而現在，他竟然會為了江知瑜主動找她，讓她改掉她做的決定。
陸聞秋，你就變了，你知道嗎？
“聞秋，”林茜似妥協道：“我也很想換回顏妍，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，今天下午顏妍就已經和新戲的片方簽了合同，那片方可不是善茬，即使咱們賠了違約金，片方被臨時毀約，盛怒下恐怕會在業內瘋狂詆毀顏妍的口碑，這樣臨時改變顏妍的工作，代價可是會影響到她的星途，你確定江小姐她真的決定要這樣做？”
-
江知瑜晚上七點左右，接到了楊德明的電話，他講述了一些顏妍現在的確不能來演《向生》的原因，得知了結果後，江知瑜也只能坦然接受了。
她不能為了自己的電影，而賠上顏妍的演藝之路，作為剛出頭的藝人，顏妍背後沒有靠山沒有資本，所以在業內的口碑至關重要。
晚上江知瑜在微信找了顏妍。
顏妍也解釋了下情況，又說：【唉，其實我很不想接那部戲。】
江知瑜問：【怎麽了呢？】
那邊等了五分鐘才回覆，【新戲的男主是秦應卓。】
這下江知瑜總算知道顏妍在煩惱什麽了，她不知道這兩人當初為什麽分手，也不想問，不過見顏妍的態度，想必是已經不願再和秦應卓有所關聯了。
【妍妍，就當一個工作吧。】
【嗯，我知道的。】
兩天後中午，江知瑜接到了程亮的電話，“小瑜，你現在來盛影附近的咖啡廳，我帶你見一個你很想見的人。”
“誰啊？”
程亮神神秘秘道：“你來就知道了。”
江知瑜按捺著好奇心，很快打車抵達了目的地。
現在是午休時間，咖啡廳的人不多，這還是江知瑜上回就來過的店，剛進入咖啡廳，她便一眼看到了程亮。
程亮坐在邊上朝她招手。
江知瑜小步跑過去，笑著說：“程總，怎麽忽然約在這見面？”
程亮為她介紹身旁的男人，“你不是一直很想見向生的編劇？這不，我總算給你請來了。”
江知瑜面露詫異，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了長達五秒鐘之久都沒有說話。
這段沈默弄得程亮有點尷尬，他問：“怎麽了，你認識？”
江知瑜笑著回憶道：“我上次是不是在這家咖啡廳見過你？”
男人點頭，又說：“江小姐請坐。”
“喔。”江知瑜訥訥地坐下，把包放在一旁的空位處。
程亮聽二人的對話，疑惑問：“你們早就見過了？”
江知瑜笑了笑：“只是算見過，但不認識。就前幾天在這家咖啡廳碰上的。”
程亮豁然開朗，“那不巧了，既然見過了想必也不陌生，我介紹一下，這位編劇……”
男人直接自我介紹，“你好，沈與溶。”
他聲音很冷沈，如數九寒天的冰霜，說的話也極其的簡短，看起來不太愛交流。
江知瑜並不介意，笑著回：“你好，我叫江知瑜，是你這部作品的導演。”
沈與溶：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程亮撇了撇嘴，朝江知瑜投了個眼神，眼底寫滿了“看吧，這就是那個奇葩編劇。”
江知瑜對沈與溶的作品有很大的興趣，便也不在乎他冷漠的態度，她想跟沈與溶好好聊一聊，便特地換了個座位坐到了他對面。
“沈編，是這樣的，我很喜歡你的這部作品，要是方便的話，我們能加個聯系方式嗎，要是我有什麽不解之處，想要更加深入探討這個故事的話，沈編方便跟我講解講解嗎？”
她笑容燦爛，眼眸彎彎，眼裏的星光幾乎要洩了出來。
想必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美人主動示好。
但沈與溶想也沒想，搖頭：“有什麽事你跟我助理聊也是一樣。”
“今天我答應見面只是因為剛好被程總碰上了，甩不掉而已。”
“要是沒什麽事的話，我先失陪了。”
說完，他輕微頷首，起身離開了座位。
江知瑜楞在原地，等沈與溶消失了，她笑著搖頭：“程總，他真的好難搞。”
程亮唇角抽搐，“你知道就行了，像這種天才總會有點……你懂的。”
江知瑜不解地問：“天才是什麽意思？”
程亮開始羅列沈與溶的光榮成績，“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在他十四歲那年寫出來的，拍攝後播出即大爆，再後來，十六歲、十八歲以及後面都出過幾部大爆作品，接著一段時間他沈寂了很久，最近一部作品就是五年前的一部電影。”
“十四歲就會寫劇本了？”江知瑜眼底露出讚賞的光，“那不愧是天才。”
程亮抱著手臂嘖嘖道：“的確很厲害，就是脾氣古怪了點，他都三十歲了，這性格還是這麽冷硬，不管看到誰，臉上都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字。”
江知瑜回想他剛才那簡短的幾個字，沒控制笑出聲：“這樣也挺好嘛，他能寫出這麽優秀的作品，就說明他的內心世界很豐富，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。”
“總之這神秘的編劇你也見了，回去準備準備，過幾天就要和演員們開一個劇本圍讀。”
“好的。”
-
一周後便是程亮定好的劇本圍讀的日子，地點定在了一家古風的高級茶館，名叫沁雨閣。
這次主要參演人員和導演編劇都將出席。
江知瑜在約定時間之前便先抵達沁雨閣，她到的時候，包廂內還一個人都沒有，閑著沒事，她打開手提電腦開始把自己整理好的心得再好好調整了一遍，這時身後響起一道微涼的嗓音：“我勸你別做這無用功。”
江知瑜回頭，正好對上沈與溶那張冰冷的面容，她微微一笑，問：“沈編怎麽會覺得是無用功？”
沈與溶不知是懶得走路還是怎麽，便直接落坐在江知瑜身旁，“到時候拍攝時就知道了，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對自己的專業負責。”
江知瑜抿著唇，沈默無言。
恰逢這時，程亮等人還有其他演員們都一齊到了，江知瑜掃了一圈，問道：“簡薇沒來嗎？”
黑珍珠說：“小江老師，簡薇的助理說她今天有別的通告，沒時間來了。”
江知瑜蹙眉，“約定劇本圍讀時，不是說了是所有人都有時間才定的今天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黑珍珠也很無奈，但其他人好像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。
大概這便是圈內的正常現象，大多數演員拍戲根本不認真，圍讀什麽的對有些演員來說，還不如多跑幾個通告來的有用。
程亮見江知瑜臉都冷了，打圓場道：“那個，其他演員都在就行，簡薇她拍了二十多年的戲應該有分寸的。”
好在演員們都很配合，一場圍讀下來極其順利。
直到三個小時後，不少演員頻繁接到工作的電話，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，這場劇本圍讀也才就此落幕。
後來程亮也接了個電話，臨時趕回了盛影。
江知瑜揉了揉眉骨，最後再看了眼演員發給她的人物小傳。
茶館內的氛圍清幽，空氣中飄散著清新的茶香味，窗外偶有鳥鳴響起，這種安靜的氛圍讓人忍不住放松心靈。
江知瑜背脊懶散地靠在椅背後，聞著茶香味，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這時，安靜的包廂響起一道意外的聲音：“怎麽。”
她嚇得身軀一僵，猛然睜開雙眼，這才反應過來包廂內還有人。
循著聲音望過去，江知瑜冷不丁對上沈與溶那雙冰寒且漆黑的眸子。
沈與溶慢條斯理倒著茶，“江導這是電影還沒開機，就覺得撐不住了？”
江知瑜連忙坐直身子，解釋道：“沒有，我只是以為……”
她以為沒人了才這樣放松一下，誰知道被沈與溶看到她嘆氣的模樣。
沈與溶瞥她：“江導要覺得這部作品的基調讓人很壓抑，其實可以不接這份工作。”
江知瑜盯著自己的屏幕，想起來之前被他看到自己電腦上寫了解讀這個劇本的看法，她總算明白沈與溶為什麽對她有點偏見了。
她寫的心得很長，沈與溶應該只看了前面。
江知瑜很好脾氣地耐心解釋，“沈編應該誤會了，我的確給向生的是壓抑，灰暗的標簽，但這並不代表，我會不喜歡。況且，這部作品的內核，我想也不僅僅是我所打上標簽的那樣，從沈編的文字中，我能感受到主人公蓬勃向上的生命力，這種反差正是我所欣賞的。”
“……”沈與溶擰著眉，那張冷冰冰的臉並沒有半點融化，不過眼底的那點厭惡的確沒有先前那麽明顯了。
許久後，她聽到沈與溶慢慢地哼了個冷漠的腔調，像是無語又有點妥協的意味：“你倒是很會說話，是不是也這樣哄過別的男人？”
別的男人……江知瑜不可控制地想到了陸聞秋。
她記得跟陸聞秋結婚的第一年冬日，有次他手中的項目進展的極其不順利，那天晚上在書房時，陸深對他發脾氣的聲音，她站在樓道邊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後來過了很晚很晚，將近淩晨兩點了。
陸聞秋才從書房出來，回到了臥室。
那個時間，江知瑜還為他留著燈等他回來。
她知道陸聞秋的心情應該很不好，他工作上的事，她半點也不懂，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，才能讓他不要帶著心中郁結入睡。
等他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，江知瑜還坐在床上等他。
陸聞秋只慢悠悠看她，問她怎麽還不睡？
她抱著軟被，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一點，卻也維持著讓陸聞秋感到舒服的界限，“聞秋，工作上的事急不來，你剛接手陸氏的時間不長，總要給自己一個時間去適應的。”
陸聞秋微微一怔，半晌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知道我在煩什麽？”
江知瑜當然不知道，但她卻不忍看他煩悶的模樣，於是盡量挖空心思去開解他，彎著眼睛看他：“你知道我們墨江有流傳過一樁神奇的故事嗎？”
那晚，陸聞秋大抵是睡不著，便很有耐心地陪她，他懶洋洋地哼：“什麽故事？”
得到他的回應，江知瑜心裏那瞬間幾乎有煙花在綻放，她控制住喜悅的心情，用著很溫柔，讓他能夠放松心情的輕軟聲音說：“我從很小的時候聽我爺爺提起過，我們墨江在很多年前出現過一個出生便帶著魔法的小女孩，傳言那個小女孩從出生起就能看穿每個人的心裏在想什麽事，關於這個神奇的能力，起先很多人都不信，小女孩委屈極了。直到有一天，有個面色憂愁的婆婆坐在自己家門前，小女孩經過那，很暖心地陪婆婆聊天，沒想到三兩言語就解開了婆婆心中的憂慮。”
“這件事被傳開後，不少街坊鄰居都會主動來找小女孩，他們心中無數的煩惱不知對誰述說，但只有在面對小女孩時，最後都能很輕松被她化解，從此啊，墨江的百姓就再也沒有人會帶著心中郁結睡覺了。”
“聞秋，你說是不是很神奇啊？”
陸聞秋目光凝望著她面上的嬌甜笑容，猶如被感染般，唇角也不由勾起了笑意，他嗯了聲：“很神奇。”
四目相對，江知瑜立刻紅了臉龐。
他溫柔的眼神讓她半點都無法抵抗，只要對視，她就會控制不住地心臟狂跳。
在極其緊張時，她聽到陸聞秋輕輕問了句：“那個小女孩，是不是你？”
江知瑜困惑地搖頭：“不是啊。”
她只是想要陸聞秋也能對她說說心聲而已。
陸聞秋只低聲笑著，“你把我哄好了，陸太太。”
…………
沈與溶這句話，讓江知瑜忽然間想起了最不願意想起的往事，她垂著眸，遮住眼底的光暈，微微扯著唇角，“再沒有了。”
除了陸聞秋，她再沒有哄過任何一個男人。
沈與溶嗯？了聲：“再沒有什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江知瑜搖頭。
與此同時，包廂門外的陸聞秋和好友祁曦正從裏面的包廂出來，從此經過。
陸聞秋不知何時駐足不動了，祁曦走遠了幾步才反應過來，他喊道：“餵，聞秋，你怎麽不走了？”
陸聞秋的視線死死盯著縫隙內的江知瑜和那個陌生男人。
祁曦跑過來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，臉色微微一變，正想說什麽時，身旁的男人已經推開了包廂門，率先進去了。
門被推開，江知瑜下意識嚇得身軀一彈，動作間，讓她的身體和沈與溶越靠越近。
從陸聞秋的視角看去，倒像是她主動往男人身上靠。
他所維持著的所有優雅風度，在這一刻，徹底土崩瓦解。
江知瑜看清是誰後，面色淡漠，很不客氣地問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陸聞秋眸光微沈，轉而揚起淺薄的笑：“作為你電影的最大投資方，江小姐不覺得這句話問的很失禮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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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知瑜在陸氏集團附近的咖啡廳等人, 十分鐘後，陸聞秋推開了店門，這次只有他獨身前來，身後並沒有跟著貼身助理。
他穿了身剪裁得體的暗色西裝, 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金絲邊眼鏡, 斯文儒雅的矜貴氣質使得他出現在咖啡廳的那瞬間，就引起了不少人的關註。
有個年輕漂亮的小女生, 直接沖過來, 紅著臉把手機拿出來問：“帥哥, 能加個微信嗎？”
陸聞秋垂眸看她, 隨後搖頭，溫雅地笑：“抱歉，我還跟人有約。”
望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, 那個女生遺憾地咬唇。
親眼看到這一幕, 江知瑜根本就沒什麽感覺了，即使陸聞秋把自己的聯系方式給了旁人，也與她無關。
陸聞秋落坐後，直勾勾盯著江知瑜, “來多久了？”
江知瑜：“不久, 也剛來而已。”
是嗎。陸聞秋沒說什麽，喊來店員點了兩杯咖啡。
江知瑜連忙說：“陸總, 今天的咖啡我請你喝。”
陸聞秋看著她, 似笑非笑：“有事拜托我？”
他既如此問了，江知瑜也不打算兜圈子, “是這樣的, 關於《向生》的女一號選角，希望陸總能出面擺平這臨時的差錯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”他指尖輕輕敲打著膝蓋, 溫聲詢問。
江知瑜認真道：“這部電影剛開始定的女一號是顏妍，當時已經說定了，昨天的聚餐想必陸總也清楚，但今天簽合同時，眾娛卻忽然把女一號換成了簡薇，臨時安排顏妍去接其他的工作，這個決定，貴公司是否做的隨意了點？”
陸聞秋不以為意道：“眾娛雖然是陸氏旗下，但我基本沒有管理過，要是臨時有什麽改變想必也是負責人深思熟慮後的決斷。”
“深思熟慮？”江知瑜聲音微冷：“陸總真覺得，林小姐忽然做的這個決定，是深思熟慮？”
陸聞秋神色微滯，“思思換的？”
江知瑜道：“貴公司的工作安排我一個外人也不清楚，但究竟為什麽會臨時把顏妍換下來，我想我也心知肚明，我與陸總從前的關系，或許讓林小姐覺得很為難，她為了防止我與陸氏牽扯到關系，便有意換掉我很熟悉的演員，這種心思，我可以理解，但抱歉，我不想接受。”
這時，店員將兩杯咖啡端了過來，打斷了這微妙的單方面爭執。
陸聞秋微微一笑，看向江知瑜的眼神裏含著淺薄的逗趣：“我和江小姐從前的關系？”
江知瑜怔楞，便聽到他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：“我要是沒記錯的話，江小姐昨天才說過自己都忘得一幹二凈了，那我和江小姐之間，從前又是怎樣的關系？”
江知瑜無聲沈默了起來。
陸聞秋看著她，目光緊鎖，沒有挪開一分。
不知這樣僵持了多久。
江知瑜慢慢扯了一個笑容，坦然道：“我和陸總從前是夫妻。”
陸聞秋不得不承認，現在親口聽到她說出她與他是夫妻的話，他心裏不斷地激起一種痛快，那種感覺就像汽水似的，被猛烈搖晃過，再用力拉開環，那瞬間，氣泡蹭地那樣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。
這段時間他所有的郁結，悶窒，也在她這句話中有了巧妙的化解。
他牽起唇角，神色不知覺放得很松，眉宇間的溫柔幾乎藏也藏不住，滿滿這個昵稱就要脫口而出時，便見江知瑜又面色平淡地補了一句。
“但是已經離婚了，現在沒有了任何關系。”
陸聞秋頓了會，強壓下煩躁，漫不經心地開口：“既然已經沒有了關系，換掉顏妍就更能減少江小姐與陸氏的接觸，這應該才是江小姐樂於所見才對。”
這段話要是換成任何一個談判合作，陸聞秋都知道自己想要達到什麽要求。
可此時此刻，他不明白，自己究竟是想維護住自己旗下公司所做出的決定，還是想試探江知瑜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跟他徹底斷絕關系。
江知瑜始終冷靜：“關於這點，陸總大可放心，我絕對不會仗著和顏妍的關系，而試圖去接近陸氏。”
當年的錯，她不會再犯第二次了。
見陸聞秋很久沒有說話，江知瑜猶豫了下，片刻後，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點子，“要是陸總不放心，我們立個協議？我要是做不到的話，這輩子都……”
話沒說話，陸聞秋驀然站起身。
那張溫潤儒雅的面容上猶如籠罩著一層烏雲，他強忍著怒意，笑意很淡：“協議就不必了，至於江小姐說的事，放心，既然之前定下的是顏妍，眾娛就不會言而無信。”
話畢，他直接轉身離去。
陸聞秋生得高挑腿長，不過片刻就從咖啡廳內消失。
江知瑜怔怔地落坐，回想起他剛才說的話，心裏的大石還是落下了。
陸聞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，既然他說了，就會做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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楊德明正在車裏打瞌睡，這時車門打開，一陣冷風襲來，他嚇得一個激靈，回頭就看到陸聞秋冷著臉坐在後座。
“陸總，您和江小姐這麽快就談完了？”
“……陸總？”
從上車後，陸聞秋便一直沒有說話，楊德明也摸不準他現在情緒如何，只是剛才從陸氏集團出來時，分明還興致很好啊，怎麽就談了幾分鐘，回來就冷沈著臉。
“開車。”
“去哪兒？”
陸聞秋閉著眼，“回陸家。”
半個小時後，陸聞秋回到陸宅，問了保姆林茜在不在家。
保姆說：“林小姐正和夫人在花園澆水。”
陸聞秋直接去了後花園，現在正是黃昏時分，偌大的花園內的精致而華貴的花兒，在夕陽黃昏下花瓣猶如渡了層暖陽的光暈。
陸聞秋站在林茜身側駐足，淡聲說：“思思，聊聊？”
林茜一楞，驚喜道：“聞秋，你今天怎麽回這麽早啊。”
戴敏音也面露驚訝，“這才六點沒到，聞秋多久沒這麽早回過家了？你是特地回來找思思的嗎？”
陸聞秋沒答，眼神朝旁邊的休息處點了下，“去那坐？”
林茜興奮地嗯，“好！”
落坐後，林茜迫不及待說：“聞秋，我剛和戴姨澆花時，特地給你留了幾支白玫瑰，我知道你很喜歡白玫瑰，一會兒我就把花送你房裏去好不好。”
陸聞秋微微一笑，又說：“不必了。”
“什麽……”林茜臉上的笑霎時間褪去。
隨後，陸聞秋直接進入正題，“《向生》那部戲的女一號，是你決定換掉的嗎？”
林茜放在膝蓋上的手不由收緊，她僵硬地問：“你怎麽忽然問這種小事，你不是從來都不管旗下的娛樂公司嗎？”
陸聞秋：“你安排下去，把顏妍換回來，當時跟程亮那邊說好了女一號由顏妍出演，臨時換掉演員會讓片方那邊很為難。”
林茜深吸一口氣，眼眸閃著水光問：“是因為江知瑜？她來找你了？是她要求你把女一號換回來的？”
陸聞秋語氣冷淡：“我在跟你談公事。思思，當初我把那幾家娛樂公司交給你，就是想讓你有份工作能放松心情，早日從悲傷裏走出來。你從小跟陸家親近，我也把你當家人去照顧，但這不代表，陸氏旗下的公司真的能由你做主。”
“公事……”林茜心裏想笑，要真的是公事，這種小事他也壓根不會管，尤其看在她的面子上，他就更不可能插手，而現在，他竟然會為了江知瑜主動找她，讓她改掉她做的決定。
陸聞秋，你就變了，你知道嗎？
“聞秋，”林茜似妥協道：“我也很想換回顏妍，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，今天下午顏妍就已經和新戲的片方簽了合同，那片方可不是善茬，即使咱們賠了違約金，片方被臨時毀約，盛怒下恐怕會在業內瘋狂詆毀顏妍的口碑，這樣臨時改變顏妍的工作，代價可是會影響到她的星途，你確定江小姐她真的決定要這樣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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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知瑜晚上七點左右，接到了楊德明的電話，他講述了一些顏妍現在的確不能來演《向生》的原因，得知了結果後，江知瑜也只能坦然接受了。
她不能為了自己的電影，而賠上顏妍的演藝之路，作為剛出頭的藝人，顏妍背後沒有靠山沒有資本，所以在業內的口碑至關重要。
晚上江知瑜在微信找了顏妍。
顏妍也解釋了下情況，又說：【唉，其實我很不想接那部戲。】
江知瑜問：【怎麽了呢？】
那邊等了五分鐘才回覆，【新戲的男主是秦應卓。】
這下江知瑜總算知道顏妍在煩惱什麽了，她不知道這兩人當初為什麽分手，也不想問，不過見顏妍的態度，想必是已經不願再和秦應卓有所關聯了。
【妍妍，就當一個工作吧。】
【嗯，我知道的。】
兩天後中午，江知瑜接到了程亮的電話，“小瑜，你現在來盛影附近的咖啡廳，我帶你見一個你很想見的人。”
“誰啊？”
程亮神神秘秘道：“你來就知道了。”
江知瑜按捺著好奇心，很快打車抵達了目的地。
現在是午休時間，咖啡廳的人不多，這還是江知瑜上回就來過的店，剛進入咖啡廳，她便一眼看到了程亮。
程亮坐在邊上朝她招手。
江知瑜小步跑過去，笑著說：“程總，怎麽忽然約在這見面？”
程亮為她介紹身旁的男人，“你不是一直很想見向生的編劇？這不，我總算給你請來了。”
江知瑜面露詫異，目光在男人身上停留了長達五秒鐘之久都沒有說話。
這段沈默弄得程亮有點尷尬，他問：“怎麽了，你認識？”
江知瑜笑著回憶道：“我上次是不是在這家咖啡廳見過你？”
男人點頭，又說：“江小姐請坐。”
“喔。”江知瑜訥訥地坐下，把包放在一旁的空位處。
程亮聽二人的對話，疑惑問：“你們早就見過了？”
江知瑜笑了笑：“只是算見過，但不認識。就前幾天在這家咖啡廳碰上的。”
程亮豁然開朗，“那不巧了，既然見過了想必也不陌生，我介紹一下，這位編劇……”
男人直接自我介紹，“你好，沈與溶。”
他聲音很冷沈，如數九寒天的冰霜，說的話也極其的簡短，看起來不太愛交流。
江知瑜並不介意，笑著回：“你好，我叫江知瑜，是你這部作品的導演。”
沈與溶：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程亮撇了撇嘴，朝江知瑜投了個眼神，眼底寫滿了“看吧，這就是那個奇葩編劇。”
江知瑜對沈與溶的作品有很大的興趣，便也不在乎他冷漠的態度，她想跟沈與溶好好聊一聊，便特地換了個座位坐到了他對面。
“沈編，是這樣的，我很喜歡你的這部作品，要是方便的話，我們能加個聯系方式嗎，要是我有什麽不解之處，想要更加深入探討這個故事的話，沈編方便跟我講解講解嗎？”
她笑容燦爛，眼眸彎彎，眼裏的星光幾乎要洩了出來。
想必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個美人主動示好。
但沈與溶想也沒想，搖頭：“有什麽事你跟我助理聊也是一樣。”
“今天我答應見面只是因為剛好被程總碰上了，甩不掉而已。”
“要是沒什麽事的話，我先失陪了。”
說完，他輕微頷首，起身離開了座位。
江知瑜楞在原地，等沈與溶消失了，她笑著搖頭：“程總，他真的好難搞。”
程亮唇角抽搐，“你知道就行了，像這種天才總會有點……你懂的。”
江知瑜不解地問：“天才是什麽意思？”
程亮開始羅列沈與溶的光榮成績，“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在他十四歲那年寫出來的，拍攝後播出即大爆，再後來，十六歲、十八歲以及後面都出過幾部大爆作品，接著一段時間他沈寂了很久，最近一部作品就是五年前的一部電影。”
“十四歲就會寫劇本了？”江知瑜眼底露出讚賞的光，“那不愧是天才。”
程亮抱著手臂嘖嘖道：“的確很厲害，就是脾氣古怪了點，他都三十歲了，這性格還是這麽冷硬，不管看到誰，臉上都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字。”
江知瑜回想他剛才那簡短的幾個字，沒控制笑出聲：“這樣也挺好嘛，他能寫出這麽優秀的作品，就說明他的內心世界很豐富，應該是個很有趣的人。”
“總之這神秘的編劇你也見了，回去準備準備，過幾天就要和演員們開一個劇本圍讀。”
“好的。”
-
一周後便是程亮定好的劇本圍讀的日子，地點定在了一家古風的高級茶館，名叫沁雨閣。
這次主要參演人員和導演編劇都將出席。
江知瑜在約定時間之前便先抵達沁雨閣，她到的時候，包廂內還一個人都沒有，閑著沒事，她打開手提電腦開始把自己整理好的心得再好好調整了一遍，這時身後響起一道微涼的嗓音：“我勸你別做這無用功。”
江知瑜回頭，正好對上沈與溶那張冰冷的面容，她微微一笑，問：“沈編怎麽會覺得是無用功？”
沈與溶不知是懶得走路還是怎麽，便直接落坐在江知瑜身旁，“到時候拍攝時就知道了，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對自己的專業負責。”
江知瑜抿著唇，沈默無言。
恰逢這時，程亮等人還有其他演員們都一齊到了，江知瑜掃了一圈，問道：“簡薇沒來嗎？”
黑珍珠說：“小江老師，簡薇的助理說她今天有別的通告，沒時間來了。”
江知瑜蹙眉，“約定劇本圍讀時，不是說了是所有人都有時間才定的今天嗎？”
“這……”黑珍珠也很無奈，但其他人好像都不覺得有什麽問題。
大概這便是圈內的正常現象，大多數演員拍戲根本不認真，圍讀什麽的對有些演員來說，還不如多跑幾個通告來的有用。
程亮見江知瑜臉都冷了，打圓場道：“那個，其他演員都在就行，簡薇她拍了二十多年的戲應該有分寸的。”
好在演員們都很配合，一場圍讀下來極其順利。
直到三個小時後，不少演員頻繁接到工作的電話，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，這場劇本圍讀也才就此落幕。
後來程亮也接了個電話，臨時趕回了盛影。
江知瑜揉了揉眉骨，最後再看了眼演員發給她的人物小傳。
茶館內的氛圍清幽，空氣中飄散著清新的茶香味，窗外偶有鳥鳴響起，這種安靜的氛圍讓人忍不住放松心靈。
江知瑜背脊懶散地靠在椅背後，聞著茶香味，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。
這時，安靜的包廂響起一道意外的聲音：“怎麽。”
她嚇得身軀一僵，猛然睜開雙眼，這才反應過來包廂內還有人。
循著聲音望過去，江知瑜冷不丁對上沈與溶那雙冰寒且漆黑的眸子。
沈與溶慢條斯理倒著茶，“江導這是電影還沒開機，就覺得撐不住了？”
江知瑜連忙坐直身子，解釋道：“沒有，我只是以為……”
她以為沒人了才這樣放松一下，誰知道被沈與溶看到她嘆氣的模樣。
沈與溶瞥她：“江導要覺得這部作品的基調讓人很壓抑，其實可以不接這份工作。”
江知瑜盯著自己的屏幕，想起來之前被他看到自己電腦上寫了解讀這個劇本的看法，她總算明白沈與溶為什麽對她有點偏見了。
她寫的心得很長，沈與溶應該只看了前面。
江知瑜很好脾氣地耐心解釋，“沈編應該誤會了，我的確給向生的是壓抑，灰暗的標簽，但這並不代表，我會不喜歡。況且，這部作品的內核，我想也不僅僅是我所打上標簽的那樣，從沈編的文字中，我能感受到主人公蓬勃向上的生命力，這種反差正是我所欣賞的。”
“……”沈與溶擰著眉，那張冷冰冰的臉並沒有半點融化，不過眼底的那點厭惡的確沒有先前那麽明顯了。
許久後，她聽到沈與溶慢慢地哼了個冷漠的腔調，像是無語又有點妥協的意味：“你倒是很會說話，是不是也這樣哄過別的男人？”
別的男人……江知瑜不可控制地想到了陸聞秋。
她記得跟陸聞秋結婚的第一年冬日，有次他手中的項目進展的極其不順利，那天晚上在書房時，陸深對他發脾氣的聲音，她站在樓道邊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後來過了很晚很晚，將近淩晨兩點了。
陸聞秋才從書房出來，回到了臥室。
那個時間，江知瑜還為他留著燈等他回來。
她知道陸聞秋的心情應該很不好，他工作上的事，她半點也不懂，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，才能讓他不要帶著心中郁結入睡。
等他從浴室裏洗完澡出來，江知瑜還坐在床上等他。
陸聞秋只慢悠悠看她，問她怎麽還不睡？
她抱著軟被，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一點，卻也維持著讓陸聞秋感到舒服的界限，“聞秋，工作上的事急不來，你剛接手陸氏的時間不長，總要給自己一個時間去適應的。”
陸聞秋微微一怔，半晌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知道我在煩什麽？”
江知瑜當然不知道，但她卻不忍看他煩悶的模樣，於是盡量挖空心思去開解他，彎著眼睛看他：“你知道我們墨江有流傳過一樁神奇的故事嗎？”
那晚，陸聞秋大抵是睡不著，便很有耐心地陪她，他懶洋洋地哼：“什麽故事？”
得到他的回應，江知瑜心裏那瞬間幾乎有煙花在綻放，她控制住喜悅的心情，用著很溫柔，讓他能夠放松心情的輕軟聲音說：“我從很小的時候聽我爺爺提起過，我們墨江在很多年前出現過一個出生便帶著魔法的小女孩，傳言那個小女孩從出生起就能看穿每個人的心裏在想什麽事，關於這個神奇的能力，起先很多人都不信，小女孩委屈極了。直到有一天，有個面色憂愁的婆婆坐在自己家門前，小女孩經過那，很暖心地陪婆婆聊天，沒想到三兩言語就解開了婆婆心中的憂慮。”
“這件事被傳開後，不少街坊鄰居都會主動來找小女孩，他們心中無數的煩惱不知對誰述說，但只有在面對小女孩時，最後都能很輕松被她化解，從此啊，墨江的百姓就再也沒有人會帶著心中郁結睡覺了。”
“聞秋，你說是不是很神奇啊？”
陸聞秋目光凝望著她面上的嬌甜笑容，猶如被感染般，唇角也不由勾起了笑意，他嗯了聲：“很神奇。”
四目相對，江知瑜立刻紅了臉龐。
他溫柔的眼神讓她半點都無法抵抗，只要對視，她就會控制不住地心臟狂跳。
在極其緊張時，她聽到陸聞秋輕輕問了句：“那個小女孩，是不是你？”
江知瑜困惑地搖頭：“不是啊。”
她只是想要陸聞秋也能對她說說心聲而已。
陸聞秋只低聲笑著，“你把我哄好了，陸太太。”
…………
沈與溶這句話，讓江知瑜忽然間想起了最不願意想起的往事，她垂著眸，遮住眼底的光暈，微微扯著唇角，“再沒有了。”
除了陸聞秋，她再沒有哄過任何一個男人。
沈與溶嗯？了聲：“再沒有什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江知瑜搖頭。
與此同時，包廂門外的陸聞秋和好友祁曦正從裏面的包廂出來，從此經過。
陸聞秋不知何時駐足不動了，祁曦走遠了幾步才反應過來，他喊道：“餵，聞秋，你怎麽不走了？”
陸聞秋的視線死死盯著縫隙內的江知瑜和那個陌生男人。
祁曦跑過來，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，臉色微微一變，正想說什麽時，身旁的男人已經推開了包廂門，率先進去了。
門被推開，江知瑜下意識嚇得身軀一彈，動作間，讓她的身體和沈與溶越靠越近。
從陸聞秋的視角看去，倒像是她主動往男人身上靠。
他所維持著的所有優雅風度，在這一刻，徹底土崩瓦解。
江知瑜看清是誰後，面色淡漠，很不客氣地問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陸聞秋眸光微沈，轉而揚起淺薄的笑：“作為你電影的最大投資方，江小姐不覺得這句話問的很失禮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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